Creature-wild

要把全世界的爱都给摩根公主才可以哦

桃糖 Touch-me-not(上)

  桃糖 Touch-me-not(上)

 注意:有私设,有私设,有私设,跟现实不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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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特兰大的夜漆黑深邃。阿巴拉契亚的谷风不凛冽也不温和,一阵阵地把傍晚时分就开始下起的薄薄细雪,化作一只只细小的触手轻轻抓在他呢料大衣粗糙的毛线颗粒上,他伸手往肩膀上拍了两下,雪片就扑簌簌从他肩头慢慢飘走。他的脸颊得以再次享用毛茸衣领带来的一点儿稀薄温暖,但他心底仍有一丝介怀,没人能搞懂什么人或什么事能让这名好莱坞闪闪发光的大明星也无计可施,连他自己,也尚未条理出半点头绪。

     从一个温暖的室内到另一个温暖的室内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这足以成为一个很棒的理由让他谢绝朋友或助理的陪伴,从喧嚷的人群里抽身而出,得到一个难能的静谧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雪夜。

     他始终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朝自己的拖车走去,今晚是不能回酒店的,一是怕夜雪下大,明早难以驱车撇尽泥泞从酒店赶来片场,二也是今天的拍摄进程并不理想,导演委婉地向他表示了今夜可能需要他原地待命随时补拍镜头的想法。事实上他根本可以不用去理会,或者装傻充愣的打个呵欠糊弄过去,对于一个超A-lister,任何人都应该满足一下他纯粹的“想回酒店睡一个好觉”的小愿望。但他没有那样做,尽管全身上下酸痛的关节都在向他抗议“不能在拖车里委屈我们一晚上”,但他依然——没有那样做。

      噢,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一块正贴在他肘关节上透着淡淡呛人苦味儿的药膏片了。今天的确是倒霉的一天,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先是大清早就被告知自己的戏份会被全部挪到下午三点以后(原因竟然是动作捕捉装备出了点小问题),再是被盔甲上一根没处理干净的塑料小刺划破了手背,然后又在与某人对戏的时候不小心被脚下的台阶绊倒。最后一件可不仅仅是只用“倒霉”就能全然概括的了。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套在他胸前胸后的两件盔甲片让他尴尬地趴在那儿,一动不能动,像只笨拙的乌龟。更可恶的是,这段小插曲竟然被收进了花絮,除去某个离他极近却愣了半天神不知道伸把手的白痴,其余人都捧着肚子围在显示屏旁讨论他摔倒时不由自主翘起的那半只脚。

      “该死的…”他按住自己的肿胀的肘部轻咒一声,却又无法控制的想起这块软软的药膏是怎样被某个“始作俑者”用温热的手心轻柔按上他皮肤的。“这会有点儿凉,Downey,我得先用手把它捂一下,不然你会不舒服”,说这话时他们离得极近,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近,他坐在一张低矮的塑料板凳上,而那人就直接曲着膝盖蹲在他身旁,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睫毛又长又密,频繁扇动间好像随时能卷起一场小小的风。在某个时间他是很想伸手摸摸他柔软的发梢的,他甚至想好了被抓包后的理由,“你看你的头发有点长了Evans,我只是想帮你解决头发扫到眼睛的问题而已”,不过,其实即使有一万个可以让面前的人对他真实心意毫无察觉的办法,他也不会给予这些理由真正被说出口的机会。

      “噢,Robert,你这笨蛋,”他懊恼地哀叹一句,对自己瞻前顾后的怯意没有一点法子。除了在错过每一次“看起来绝佳”的机会之后恶狠狠咒自己两句,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给自己打气或给自己些安慰的办法。

      他走一步停一步,明明不足百米的路程被他拖拖沓沓的步子延长了不知数倍,他一会儿用脚尖铲飞地上还未叠起的薄雪,一会儿又抬头看看天上那轮被掩藏在浓雾和叠翳背后的弯月。这也是他坚持要一人走回拖车的缘故,他实在不想从一个喧嚷嘈杂的室内经一轮新的喧嚷嘈杂到达另一个更为糟糕的密闭空间,那会让人喘不过气。

     渐起的风混合纷扬的雪合伙催促起他慢吞吞的步子来,脚下细软的白粒越积越多越累越厚,山地阻挡了来自温暖洋流的海风,这块位于高地上的土地也逐渐在愈发凛冽的夜风里瑟瑟起来,雪夜的独行者也不得不收拾好了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心思,加快步子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他的脚印随着速度的加快变浅,等他拉开拖车厚实的铁门回头望去时,那些象征着他方才犹豫顿促彷徨郁抑的印迹已经彻底变成茫茫一片不见了踪影。如果感情也能这样那该多好,他突然这样想到,如果此刻某位掌管阴晴风雪的神也能在他心里落一场大雪,把那人曾无数次造访于此地的踪迹通通抹灭,用大雪的簌簌盖住他叩响那扇门扉时的嗒嗒,而那些令他喜悦令他彷徨的过往也将随最后消融的雪水在冽冽冬阳下化作寥寥白烟蒸腾而去,从此再无那人一丝痕迹,他足够幸运得以保留那心里最末一点净土。那——那——该多好。

      但是,但是那是幸运吗?他停下来问自己,翕开的门缝里灌进一缕一缕死亡植物颓败的气味,夹杂极淡极淡雪松的清香,被风送来层层叠叠糊在他脸上,令他清醒也令他心伤。

      “承认吧你这胆小鬼,你就是喜欢他,你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白痴,”他絮絮叨叨地开始咒骂自己,一面毫不留情地列陈自己条条缺点,一面把铜质把手用力向上掰将门彻底关起来。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坦诚呢,不止对别人,Robert,就是对你自己,你也永远学不会坦诚以待,”他念叨着换上拖鞋,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一边念叨一边比划手势,看上去有点神经质,“你瞧瞧你这口是心非的笨蛋,你花了多长时间喜欢上他,又花了多长时间说服自己不喜欢他,你去看心理医生,差点把这个好莱坞最大的秘密拱手送给虎视眈眈的狗仔,你找女朋友,试图证明你还是个性取向正常的play boy,但——但你的确对其他的金发甜心毫无兴趣了不是吗?别他妈急着否认,也别他妈用蠢不拉几心理暗示说服自己还是根电线杆子,噢拜托你,承认吧,去告诉那个人,你就是他妈的该死的喜欢——

      这玩意儿又是什么?”

      在他喝完水换完衣服用冷水洗完脸进到卧室(其实只有一张床而已)之后,终于有一样东西让他停下不间断的碎念模式。

      一盆小小的植物,直挺挺地立在他脚尖前,他庆幸自己被今天的台阶事件临时养成的低头走路的好习惯,不然这盆柔软的脆弱的小东西一定会被他踢到墙上摔个稀巴烂。  

      他低下身子蹲在原地与那只泥塑圆盆面面相觑,那上面没有任何能表明它主人的痕迹,没有字也没有象征什么的标记,也没有说明这根草是什么品种。他歪着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盆草就随着通风口里拂出的暖风一下一下向他点头,挺,挺可爱的,虽然依旧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羽毛状披散开去的叶片上布满浅浅的白色绒刺,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戳了一下它摇来摇去的小脑袋,“哈,”他惊讶地叫出声,在他手指还没有完全离开叶子的时候,原本平直舒展的叶子突然“唰”一声合上,挺立的叶柄也随之弯下腰去,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把脸埋进衣服的领子里。

      “…别碰我?”他想起这棵害羞小草的别称,“嘿,宝贝儿,你在说别碰你吗?”

     他把它从地上捞起来,捧到自己面前,凑近鼻子去嗅了嗅,除了草木独有的辛香没有其他特别味道。

     “谁送你来的,嗯?”

     他逗弄着它,看那两排叶片在自己指头下面合上又展开,绒绒细刺不断划过他柔软指腹,他忍不住用手轻轻搓了搓粗糙的叶梗。

     “难道是有人在暗示我什么,我平时对人太热情了?有人在暗示我别再动不动就碰他?”他咬着嘴唇胡思乱想,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弄含羞草闭拢成一个小包的叶片,“不,不会,没有人会嫌弃我的,我可是万人迷。那,唔,那就是有人暗恋我。嗯,一定是,我得把那个人揪出来。”

      “Downey!这边这边!”

      这是第二天的清晨,他刚到片场就接收到了无数个燃着熊熊八卦之火的早餐邀请。他谢绝了大部分,然而在对上两位导演四处逡巡的趣味眼神过后,只能认命的端着盘子向他们走过去。

      “早餐应该多一点蛋白质,Robert,你可以多吃一点腌火腿片和鸡蛋。”

     “谢谢你,Joe,但是,还是不了。你知道我好不容易健身到这个效果的。”

     “我只是担心你拍到一半儿会晕过去,”Joe指了指他盘子里的两片白吐司和一点蜂蜜那样说,“例如昨天,你走着走着就突然被绊倒了,那很让人担心,特别是——”

     “嘿,buddy,放过那些让我脸红的事行吗?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的享受一杯咖啡。”

     他用勺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碟子,佯装生气,抿着嘴瞪了两位老戳他痛脚的导演,又自己先绷不住地笑出了声。

      “当然当然,”Anthony配合着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然后和自己的兄弟对视一眼,毫无意外从对方眼里都看到掩藏不住的八卦之心。

      “那,那我们可以谈另一件事,”Joe企图用一口咖啡盖住自己语气里的揶揄,但没太成功,从他开口说话开始Downey就又想敲碟子了。

      “神秘的含羞草?嗯?”Anthony接过话头,“找到那位神秘的含羞草女士,或者男士了吗?”

      什么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现在是明白了。

      “拜托,这已经是今天早上我听到的第四个一模一样的问题了。Scarlett、Jeremy,噢,早知道我昨晚就不该把这盆该死的草发到我的ins上。那真的很蠢,’与Downey一起寻找神秘的含羞草女士(男士)’,这个话题实在让我尴尬透了。”

     “够了够了,Downey,别告诉我们你还没适应众人瞩目的生活,你得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在网络上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飓风。”

     “Joe,别再打趣我,”他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自然将话题引向另一边,“不如我们趁这段时间讨论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说真的我有个镜头不是特别能理解…”

     “Cut!So good!Downey你今天的戏份结束了!”Joe挥舞着手里攒成一卷的分镜剧本冲他叫着,“不过尽量别回酒店,有一两个镜头可能需要补拍!”

    他甩甩被汗水浸湿的发梢,摊开双臂让场工将他身上厚重的盔甲片卸下来,钢铁侠嘴炮的特性让他在拥有更鲜明的人物个性之时也得拥有更扎实的台词功底,今天没什么打戏,但繁杂的台词和情绪转换依然让他疲惫至极。所以他没有着急着回拖车休息,而是在脱掉身上的动作捕捉服之后坐在摄影棚一角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尝试放空所有的情绪。

     “嘿。”

     他皱皱眉头,想不到此刻还有谁会来打扰他,他的意思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此时并不想进行一些八卦寒暄、演技交流或者打着演技交流的幌子实则进行的八卦寒暄。

     “请让我休息一会儿,朋友,拜托。”他语气不算强硬但绝不算好,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看看来的人是谁。

     “我保证只占用你一小会儿,Downey,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说这些了。”

     “噢,”他睁开眼睛,棚内不远处拍摄的场景正打着白晃晃的大光,光线直直刺进他眼底,让他不得不把眼睛挤成一条缝才能看清面前的人。

     “Evans?”只看到那被光打亮的一团金发,他不确定地出声询问。

     “是我。”

     “抱歉,Evans,”他睁大眼睛迅速用手臂把自己从椅子里撑起来,“我没听出来是你,你知道我最近总是很累,当然,还是我的错,抱歉。”

     “不,不,Downey,别这样说,”Evans摇头拒绝他的歉意,又不动声色地把身体往他身边挪动几分,把那些刺眼的光通通阻到自己身后,不再刺痛面前的人一分一毫。

     “别这么客气,Evans,我向你承诺过有什么困扰你都可以来问我,”他拍拍他的肩,温和地笑着接受他十分自然散发出的好意,“来,告诉我是什么正在阻挡这颗好莱坞明日之星冉冉升起的康庄大道?”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也对他弯出一个柔软的笑,“你知道的Downey,上个月的青少年选择奖,我知道那是个没什么含金量的奖项,但是输给Josh?”他咬咬嘴唇,没继续朝那个方向说下去,“抱歉,Downey,我总是这么情绪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不,Evans,不,”他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微微用了点力气,好让自己的安慰更有说服力,“你这样想很正常,真的,相信我,我也曾为了错失的奖项喝得酩酊大醉过。我经常胡思乱想,难道我真的不如别人吗?我甚至会怀疑我的天分,会疑惑我为什么要做演员,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在一块大屏幕上供人褒贬?”他停顿一会儿,看向青年演员那双纯澈的蓝眼睛,“但我清醒之后就想明白了,我不是说酒醒,而是清醒,彻底的清醒,你知道我误入过歧途做过许多错事。但我还是想清楚了,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Evans,我不知道把这些话告诉你有没有用,但我还是想让你明白,你真的不必用那些奖项来证明什么。青少年选择奖,美国影评人协会奖,甚至金球奖,甚至奥斯卡,它们只是一把尺子,它们最大的用途就是告诉别人’这个演员这辈子的高度就在这儿了’。你明白吗?Evans,它们无法完全证明你是一个好演员,当然也无法给你打上一个失败者的标签。我最厉害的时候也只得了一个奥斯卡的提名呢,但现在谁也无法彻底把我定义成一个loser吧?”

     他的眼睛里仿佛包含了另一片天空,他将温柔的善意化作洁白柔软的云朵轻轻托住Evans铅块似的不断向下坠落的身体。毫无疑问的,从一开始,他就总是能从他这儿得到一些中肯的建议和有效安慰,他尊敬他,喜爱他,把他看作这世上最好的人,把他当作偶像一样顶礼崇拜,他高兴他就跟着高兴,他难过他也随之伤心。但这些感情却在什么时候偷偷变了味儿。最开始就没令他彻底看透的复杂的感情,在之后越发深入的交往中更令他痛苦。以往使他高兴的,再不能使他开怀,以往令他满足的,再不能阻止他日涨的贪婪。

     “Downey…”

     他突然变化的神情令他措手不及,他本意只想安慰安慰这个失意的青年,却没想到那样一番话会使他忽然哽咽。

     “Downey…”

      该怎么告诉你,我根本不在意拿不拿奖,也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只是想利用一切机会让你知道我需要你,利用着自己其实根本不存在的软弱与你更亲近、更亲近一些。就像今天,哪里有什么得不到奖之后的痛苦纠结,哪里有什么得不到肯定的失望彷徨,我从头到尾想问但最后也没能问出口的,其实只有一句话——

      “那盆含羞草,你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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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超A-lister,唐爸爸如果真得从奖项上说的话可能只能算A,但是从片酬来看的话,妥妥超A没问题,一亿美金在好莱坞也算很贵很贵很贵的了...而且关于某些鹌鹑一直不厌其烦的撕的奖项的问题,我的想法就是文里Downey的那段话,再说了奥斯卡和金球都是可以公关的...所以用奖项来定位一个演员真的十分十分不准确!但并没有贬低奥斯卡的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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