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eature-wild

要把全世界的爱都给摩根公主才可以哦

盾铁 触及(下)

盾铁 触及(下)

     “我想你得换换你的治疗方法,博士,这不顶用。”

   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强硬,但布鲁斯还是从他结了一层冰霜的蓝眼睛和不断起伏的胸膛看出他此刻心情不佳。

    的确,被迫对一个想念已久的旧友恶语相向 ,任谁都会受不了,尤其当这样的疗法越来越失去它应有的作用之后。

    “抱歉,罗杰斯,”布鲁斯取下新鲜出炉的扫描光片,眉头紧皱,“这的确显示他的情绪”,他思考了一会儿该不该把这个“他”换作“它”,但看到身旁大兵惨白脸色时放弃了这一说法,“托尼的情绪波动,已经几乎是一条直线了。我不确定这是谁的错,但队长,一定不是你的。你做得非常好,但现在,我们恐怕得放弃了。”

    他从他手里把那堆黑白光片接过来,反反复复重叠在一起,那块灰白相间的沟壑区域投射到另一张光片上的波状图几乎没有一丝起伏,他由此联想到那人愈发僵硬的动作和机械的应答话语。

    放弃?该放弃了吗?放弃托尼?好不容易才从另一个世界边缘挣扎回来的老友?

    实验室另一台机器上连接着托尼房间的摄像头,罗杰斯望过去,用那双饱含深情的蓝眼睛。

    他在睡觉。

    平平整整地躺在灰色被子下面,深褐色眉毛舒展,眉头间没有一丝细纹,眼皮盖住了那双棕黑色的眼睛,罗杰斯突然很想他醒过来,突兀的醒过来,用那双眼睛看看他。

     一股说不清的情绪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他得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从喉头发出一丝难受的呻吟。

      “你看看他,布鲁斯,”他抓住博士的手臂,“你看看他,他有托尼的眼睛,有托尼的身体,甚至有托尼的记忆,”他拔高声线激动起来,“你现在告诉我,你要放弃他?”

     博士的情绪显然没他那样高涨,他推推眼镜这样回应过去:“罗杰斯,我得再次提醒你一句,他现在并不能被称为’托尼’,至少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更想称他为’MD-23’。前面还有22个因意识导入而失败的试验体”,他握住大兵的手掌用力捏了一下,“你得清醒一下,别让你的感情蒙住你的眼睛。”

     他迅速将手抽回来,放到背后,抿紧嘴唇的同时挺直了背脊,他盯着好友因不认同而格外严肃的表情,说:“不。该清醒的是你们。你的方法不管用,我来。我不会放弃他。”

     我不会放弃你,托尼。他在心里这样补一句。这到底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谁也说不清。

     “好吧,罗杰斯,”他后退一步,“你有十五天的时间。十五天之后,他的大脑系统还没有激活,那么很抱歉,我们必须得销毁这个瑕疵品,进行下一个实验。”

    

     他不知道那些祈祷有没有被人听到。

    或是被谁听到。被谁听到都好,他迫切需要一个后援,远在天边的神父或者近在咫尺的旧友,但他不能。但该死的,他不能向任何人诉说,也不能寻求任何帮助。没有把握让别的人也如他一般坚信那就是托尼,也没有把握把这最末的孤注一掷拿来冒险。

     “我希望他好起来”,他在胸口划一个十字。但托尼是个无神论者,多么可笑,祈求上帝庇佑一个根本不相信他的存在的人。而事实上,他也并不相信慈爱的天父的存在,不然他不会让自己的情绪流淌得那样肆意而毫无节制。无法对人诉说的,便只能诉求与虚无了。

      “队长?”

      哦上帝,他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也没想好到底要用什么方法唤回他的情感,半小时前实验室里的言之凿凿,在真正面对面看到那人的时候,突然就成了一块摇摇欲坠的玻璃,悬在他头顶上方,稍不注意就能砸一个头破血流。

    “托尼。”他选择先叫他一声,用最平静的语气,然后他走过去,脚步有力,身姿挺拔,如果忽略掉他搁在裤缝边上轻轻颤抖的手,任何人也无法料及他此刻内心海啸一般的情绪波动。

    “睡得还好吗?”他搭上他的肩,用蹩脚的句式搭话。

    “啊,当然”,托尼的喉结开始上下翻滚,“我昨天累极了,你知道,我跟罗曼诺夫特工切磋了一会儿,所以我起晚了,很抱歉,队长,我会加大今天的训练量…”

    “没关系,”他挥手打断他,惊异于他的紧张和小心翼翼,“没关系,”他轻柔地重复一句,感到手下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他继续说:“你最近做的很好,非常好,托尼,你的格斗技术上升了很多,娜塔莎也跟我表扬你,你应该获得一些假期,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队长?”他抬起眼睛看他,像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似的,用力回握住他的手臂:“我不需要休息,我能做的更好…我…我已经适应了最新的盔甲,很快,队长,很快我就能重回战场了。”

    “托尼,托尼,”他忍不住抱了一下他,为他脸上失措的表情,“别这样。我不会放弃你,我发誓我不会。”

    那个拥抱一触即离不足一秒,他的下巴还未能接触到这个大兵宽阔而厚实的肩膀就被拉离,但他感受到温暖,像窗外洒进的初春的阳光,也像无数个梦里轻柔抚上他伤口的手掌。

   他贪恋那样的温度。尽管他并不理解什么样的感情才叫做“贪恋”。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他们之间相处模式的转变。

   “队长最近对铁罐儿太好了,好到不正常,小娜,你不觉得吗?”

  红头发的特工一边给机枪上机油,一边用极小的声音回答搭档:“你要是再敢在出任务的时候跟我聊任何跟任务无关的话题,我就用手里这把枪先解决了你。”

    “这地方除了老鼠蟑螂还有啥?”他环顾了一下身处的这个黑漆漆的仓库,继续用压低的音量说:“说真的,你真没看出他们之间有问题?”

    她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认真思索了一秒,“没有。”她干脆利落地摇头,不再看身边搭档胀鼓鼓的脸。

    “别这样,小娜,队长的态度转变的太奇怪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你可是间谍头子。”

    “闭嘴,克林特,目标出来了。”

    如果邪神能赋予一片面包表情,那么你一定能看到它皱成一团的脸和死紧的眉头。 

    “喝牛奶。”他把乳制品递过去,顺手换掉了托尼手里的咖啡。

   他吸着鼻子嗅了嗅,眉尖打成一个细细的结,“好的。”他答应下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蔬菜。”他把生菜夹进三明治塞到他手里。

   “好的。”他咬一大口,胃部抽搐了一下,不知是在抗议冰冰凉凉的菜叶,还是不喜生冷的鲜蔬气息。

   “托尼。”他停下来,按住他正往嘴里灌牛奶的手。

   “怎么?队长?”他还是不习惯叫他的名字。

   “你不喜欢这些。”

   “没有,”他总是矢口否认,“我喜欢。这些,很健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不需要你这样!”他烦躁地把杯子摔到地上,踩着乳白液体烦躁地来回踱步,“你不需要这样,明白吗,托尼,你用不着这样!”

    他被那些突如其来的怒气怔住,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蹲下去收拾一地狼藉,还是该给面前这个突然暴走的大个子一个拥抱。

    “我需要你,托尼,”他死死扣住他的肩,盯住那双被光线打亮的眼睛继续说:“我需要的是你,托尼.史塔克,不是别的什么。我想要你回来,托尼,我请求你,快回来。”

    那双眼睛饱含的情绪太多。用人造的脑袋难以分辨。但他,被博士称为试验品的第二十三个托尼,此刻却结结实实感觉到难受。具体的感觉难以描述,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有人在他心里安放了一颗炸弹,他能清晰听到耳边滴答作响的倒计时,也能感受到它旁礴的威力和与之带来的仿佛能摧毁一切的空洞和绝望。但他找不到那根线,那根决定了他生死的线,他用尽力气去找,依然一无所获。

    “…史蒂夫?”


    “你是说,他叫了你的名字,然后就倒了下去?”

   “是的”,他捂住脸,从指缝里发出沉闷的声音,“我是不是做的太过了?我是不是应该慢一些?”

   “我不清楚,罗杰斯,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他摇摇头准备走出去。

   “布鲁斯”,他拉住他,“我不知道怎么做。我只是觉得,这样可以帮到他。布鲁斯,”他顿了一会儿,咽掉那些让他喉头发酸的情绪,“我很害怕。托尼,他可能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我…”

    他似乎回到了七十年前的布鲁克林,变回那个孱弱的矮小的金发男孩,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再一次攫住了他。

    “史蒂夫,”他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科学,但注定有些事情科学也无能为力。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认为你是对的,就不要放弃。”

    但我无法保证结局。他把这句话咽回去。

    “是的。”他看向病房里那张苍白的脸,喃喃自语:“我是对的。我不会放弃。他已经叫我史蒂夫了,不是吗?”

   

    离最终的日期越近,他反而越轻松。

    还有三天就是博士口中的销毁期,他看着托尼睡着时的侧脸轻轻笑了出来,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不管怎么样,我会保护你。他对自己这样说。

    事实上这十五天过的实在滑稽而毫无意义。去掉他昏倒的那一天,剩下的每一天,他几乎都是在昏迷中度过。清醒的时间少的可怜。

    但罗杰斯一直陪在这儿,这间雪白冰冷的病房。他的作用并不大,他不懂医学,也不会照顾人。但他可以帮托尼按摩因不间断输入营养液而肿起的血管,用热毛巾温热托尼冰凉的额头,牵起被角盖住他裸露的手臂,在每个黑白交替的傍晚,替霞光吻上他的脸颊。

    他的意识并没有那样完全的不清醒。他时不时会做一些梦,罗杰斯能从那些模糊含混的呓语分辨出哪些是好梦,哪些是噩梦。

    关于“Maria”的,通常是好的,因为他在叫这个名字的时候笑得最开心。关于“Howard”,他想也能归置到“好”的一类,因为他虽然没有笑,但至少没有皱眉头。关于“Avengers”,大抵也是好的,他有时甚至会叫出一句“阿拉伯烤肉”。但他没怎么听到关于他的,关于史蒂夫.罗杰斯的,想到这儿他难免有些伤心,他没能进到他的梦里。

    “噓…噓”,他被托尼突然乱舞的手打到脸颊,嘴里无意识发出安抚似的嘘声,他捉住他的手臂,防止那些脆弱的血管被针扎破。

    “史蒂夫…”

    他愣住,除了死死扼住那双轻颤的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史蒂夫…”

    “史蒂夫…”

    “我在这里,托尼,我在这里。”他上前抱住那具开始剧烈抖动的身体。

    “史蒂夫!”

    惊愕的双眼圆睁,他挣扎着醒过来。

    但那双眼没有焦距。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他不停安抚,用钢条似的手臂牢牢圈住他不停扭动的身子 。

    “我梦见你了。”他轻声说。

    “梦见你用盾牌使劲儿砸我。”

    “托尼?!”他错愕地推开他。

    “那很疼,史蒂夫,真的,我的盔甲碎了,是佩铂把我接回去的。她当时看着我,她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快死了。”他絮絮叨叨地讲述那些难堪的事实。

    “我修养了挺久,三个月还是四个月,我忘了。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在骂你,该死的罗杰斯,该死的美国队长,我真想一拳打碎你那口漂亮的白牙。但后来,”他抬起眼睛看他,深深地望进那片海底,“但后来,我开始想念你。你那些古老的格斗技法,老套的搭讪方式,我让他们去找你,去瓦坎达,去西伯利亚,但是你不在那些地方。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我去找你,我想告诉你,我想明白了,我不怪你,复仇者联盟需要你。我…我也需要你。”

    “托尼…”

    “直到我遭到了伏击。一个跟我一样自大的军火商,他用磁力炮卸掉了我的盔甲,我掉进海里,Friday用最后一颗炮弹替我解决了他。史蒂夫,”他张开双手拥抱住他,用自己嶙峋的肋骨触碰他结实的肌肉,“海水里真冷。我也跟你一样,是被冰冻过的人了。”

     “你都记起来了?”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线就像一根拉紧的弓弦,紧绷而危险。

     “是的。”

     “你...”他从不知自己的胆怯会再一次重演。

     “托尼.史塔克,独一无二的,托尼.史塔克。天才、花花公子、百万富翁、慈善家。”他眨眨眼睛笑起来,“我该这样回答你,而不是给你一句抱歉。史塔克从来不说’对不起’。“


      布鲁斯.班纳博士一直有做科学日志的习惯。

     在写完一大段关于仿生生命体研究的记录文字之后,他写道:“今晚注定是科学家的失眠之夜。仿生生命体研究到此结束。”

      另一个人也有跟他大同小异的习惯。

      金发大兵在亲吻了一下他喝醉酒的爱人之后回到房间。昏黄的灯光里,他在泛黄纸张上对他亲爱的伙伴这样写道:“他们多么相似,都有一颗刀枪不入的心。那扇门,那扇心里的门,你难以用科学的电钻或老套的情话撬开,我亲爱的兄弟,相信我,你得用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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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写出来了。哎,写的时候找了半天文档,自己都忘了前情设置是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有罪😭诶,再次表白我苏女神😍爱苏苏,勤产粮,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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