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赫 占星楼与一个面颊吻
德赫 占星楼与一个面颊吻
斯内普觉得今天的德拉科碍眼极了。
他那颗油光水滑的金色脑袋这节课就没抬起来过几次，马尔福家的家训就是在上魔药课的时候给霍格沃茨最伟大的魔药大师一个发旋看吗？那臭小子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在他讲生死水特性的时候他咬着自己手里的笔杆子，表情纠结像一头误吞了弗洛卜毛虫的月痴兽，但他屁股里那些废料显然没有月痴兽粪肥那样来的珍贵，在他讲下节课需要准备的原料的时候，他得意洋洋勾起嘴角晃脑袋的样子像是被巨怪的大木锤一下子锤中了后脑勺，斯内普甚至想蒙上自己的眼睛，他那副表情蠢得能记入霍格沃茨校史。
“现在，让我们把课本重新翻回第289页，”他拖腔拖调地说。
“第289页…”那小蠢货聋了吗？他不耐烦地甩了甩手里的课本把书页弄的啪啪作响。
“289页…”他眯起眼睛盯着那捋从德拉科耳朵后面耷下来的刘海，怒气渐生，他不管他是聋了还是怎么样，自从他任教以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忽视他的命令，“或许我们教室里有一个人给我施了静音咒，以至于他根本听、不、见、我在说什么？”
他“啪”一声扔下课本，把手插在衣服兜里往德拉科的方向走去。
“德拉科！德拉科！”
潘西的声音。
德拉科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会她，潘西叫他一般不会有什么大事，上一次她十万火急地在变形术课上叫他的名字仅仅是因为她课桌上那只巴掌大小的猫咪挠了一下她的脸，还有上上次，草药课，她是被一种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植物缠住了脖子。他撇撇嘴，继续在面前的羊皮纸写着画着。
“或许…”
德拉科挑了挑眉毛，这好像不是潘西的声音了？是个男人？管他是谁，他利落地在纸上画了一个叉。
“我们优秀的马尔福先生…”马尔福先生？谁会这么叫他？他继续画了条横杠。
“上一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十分理想…”考试？他暗自点了点头，的确很理想，年级第二，要不是格兰芬多那只小狮崽儿，他拿第一是绝对没问题的，不过输给她也不是什么很丢脸的事，不是吗？
“…以至于他认为不需要在我的课上继续听讲，是吗？”
听讲？德拉科顺手再画下一个叉，当然，今天魔药课的内容是生死水的特性，他在上个星期预习的时候就已经倒背如流了，不过斯内普教授的课还是要听一听的，毕竟他最讨厌别人不听他的课，德拉科一边想一边继续在纸上画了个圈，斯内普教授对于不听他上课的人很是看不惯，才不会管他是个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上次他就深有体会，他只是在课上帮高尔那蠢货倒了两滴龙脊髓液，而没有听到他关于弗洛卜毛虫粘液的高见，下课就被他留下来刷完了整个年级的坩埚——
“德拉科！”
潘西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了？差点把他手里的羽毛笔都震飞出去，或许她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女孩子总是这么麻烦，要是所有女孩儿都能跟某个格兰芬多那样懂事就好了，说真的，他有时候甚至希望她能任性一点…他一边想一边抬头：
“怎么了潘西？”她脸上恐惧而扭曲的表情让他挑了挑眉，她把展示用的生死水喝下去了？哦这蠢货——
“也许你应该关心关心我，你备不受重视的、可怜的、魔药学、老教授，而不是你的小女朋友，马尔福先生。”
小女朋友？哦天，他是在说潘西吗？怎么可能！马尔福才不会娶一条狮子狗回家！他爸爸会削掉他的脑袋的！
德拉科“啪”一下把头甩回去，理直气壮地准备反驳：“潘西才不是我…”
哦天，他把后面半截话咽了下去。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那位备不受重视、可怜的、魔药学、老教授。
他咽了咽口水，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又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嘴，如果眼神可以发射咒语的话，德拉科发誓斯内普现在肯定很想给他一个钻心咒。
“下课后留下来，马尔福先生，我们需要讨论讨论你那比灯火蛾还短寿的注意力。”
德拉科仰着脑袋仔细辨别了一下斯内普的表情，他看上去好像不是很生气，但谁能猜准这位最擅长隐藏表情的斯莱特林院长的心思呢，希望这次他不要让他全年级的桌子都擦一遍，天知道斐尼甘那蠢货会往他的桌子下面粘些什么…
“是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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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希望你能向我解释一样，是什么让你不顾今年很快就要进行的owls考试，而在我的课上做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斯内普一边收拾着自己桌上的瓶瓶罐罐，一边给旁边站着的金发男孩投去一个不赞许的眼神。
“嗯…”他罕见地说不出话来，“很抱歉，教授，”他磕磕巴巴的样子要是被格兰芬多们看见了一定会笑话他整整一学期，“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会这么干了。”
“哦？”斯内普停下动作，冲他挑起一根眉毛。
“或许你应该给我看看，你课上都在忙活些什么。”
德拉科面前摊了一只手，他再一次咽了咽口水，喉咙好像被胶水糊住似的，“我并不认为教授查看学生的私人物品是件好品质，教授。”
“前提是我的好学生没把他的私生活带到我的魔药课上，”他讥讽地笑了一下，“现在，马尔福先生，给我你上课写写画画的那张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德拉科张了张嘴，很想再反驳他两句，但最终还是认命地耷拉下头去。
“好吧，斯内普教授。”
他从外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叠得整整齐齐的一个正方形，斯内普从他手里接过去，狐疑地盯了他一眼。上一次他拿到这样一个东西是在三年级从救世主手里…
他谨慎地把手里的纸包拆开，德拉科清秀的字体一个一个出现在他眼前，他又狐疑地盯了他一眼，但愿这小子没在他课上想些有的没的，应付他爹已经够烦了，他不想再应付一个小马尔福，人生导师之类的是他最讨厌的工作，他一边拆一边想，如果让他发现这混小子想参与他老子的什么计划，他发誓他会直接用一个昏迷咒咒晕他再把他扛到底楼的地窖里——
“第一次约会地点备选录？！”他仔仔细细看了那个题目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你在我课上心无旁骛捣鼓的就是这玩意儿？！”天，他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
“额…”德拉科不知道还该不该刺激面前他这位可怜的老教授，他看上去好像要缺氧了，“是的，教授。”哦，他现在看上去好像要晕过去了。
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狠狠剜了德拉科一眼，心里不停默念着”不能扣分不能扣分他是斯莱特林的再给斯莱特林扣分今年的学院杯又得是格兰芬多的了”，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的，马尔福先生，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你关于’第一次约会地点’的高见。”斯内普讽刺地勾起一边嘴角。
“第一个地点，黑湖，”他像咬到舌头一样脸部扭曲起来，“优点1：能看到月亮，括号：上一次通信的时候她说她很喜欢圆圆的月亮，今天正好是月圆之夜，反括号。优点2：有一棵巨大的山毛榉，括号：曾经看到过她捧着书在那下面读了一个下午，她说很喜欢那棵树奇奇怪怪的味道，那让她能时刻保持清醒，反括号。”
德拉科很想冲上去捂住斯内普的嘴，但他不敢，相反的，他只能像个傻子似的站在那儿满脸通红像只常年拉不出粑粑的月痴兽。
“缺点，”斯内普撇了他一眼，他便秘的样子让他开心了不少，“缺点1:晚上会冷，括号：但这样能有机会给她披上自己的袍子，反括号，哈，”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德拉科，你真是跟你爸当年一模一样，”
他一边说一边干脆撩开袍子一屁股坐在了桌子边上，他现在完全被勾起了兴趣，这小混蛋写的东西比一百个韦斯莱出品的笑话还要能让他发笑，“缺点2:我实在受不了山毛榉的味道，我觉得我对那玩意儿过敏，”斯内普又忍不住哈哈笑了一会，“或许你应该请教请教你博学的老教授给你配几副防过敏的药剂。”
德拉科已经完全明白他可怜的老教授就是在以取笑他为乐了，他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才能保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教授，真高兴我的约会计划取悦了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也许我现在应该着手去准备了。”
“别这么着急，德拉科，我再看看，”斯内普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现在已经完全忘了这臭小子在他课上干的那些事了，“唔，下一个地点是，走廊，”他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差点把眼珠子都翻到天灵盖里去，德拉科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讨人厌的表情。
“哦梅林的蕾丝内裤啊，德拉科，你怎么会想要去走廊约会呢？你很期待你、神秘女孩跟费尔奇之间的三人之夜吗？更别说你还得算上他那只讨人厌的猫，你很想去帮它收拾收拾它吃剩的猫罐头吗？你可真是太热心了我的小男孩。”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自己外侧口袋里的魔杖，闭了闭眼睛，他强迫自己憋出一个得体的表情，尽管那看上去让他更像便秘了，“我尊敬的老教授，如果您还没有瞎的话，您应该可以看到’走廊’下面已经被我画了一个叉。”
斯内普不在意地摆摆手，继续往下看，“第三个地点是…禁林…的边际，”奇怪的断句让他脸皱成了一团，“你很想去海格的破木屋看看吗，德拉科？或者你希望带你的女孩去那里共享一块比石头还硬的大理石蛋糕？哦，我记得你说你对山毛榉过敏，很难想象你竟然不对海格过敏，说真的每次跟他坐在一起我都觉得浑身发痒——”
“斯内普教授！”
德拉科大声打断他，从他手里把自己的约会计划抢回来，“也许您现在应该大发慈悲让您可怜的’小男孩’去准备准备他无比重视的第一次约会。”
斯内普撇撇嘴，没有试图让他把那张纸再交上去，他今天已经笑够了，再笑会长皱纹的。
“说真的，德拉科，”他叫住一脸气冲冲正扯着书包带子准备往外走的得意门生，“或许我可以给你个小小的建议。”
德拉科收拾书本动作停了一下，他抬起头狐疑地看了斯内普一眼，怀疑在刚刚他转身的几秒钟内他是不是被人下了迷魂剂。
斯内普没有理会他怀疑的眼神，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今天他笑得比过去一年笑的都多，那让他稍微有点头痛，他闭上眼睛，没有再看德拉科，自顾自说着：
“也许天文楼是个不错的选择，能让你的女孩看到月亮，而且很隐蔽，不会被费尔奇发现，当然，那儿晚上也不暖和，能满足你给她披上外袍的小小愿望，”他突然睁开眼睛，对着眼前吃惊得长大了嘴的男孩微笑起来，“我很高兴你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德拉科。”
德拉科稍微有点不知所措。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斯内普教授不带任何讽刺意味的笑容。他很想说点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相反的，他只能默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斯内普的地窖。
其实这儿也不算很冷，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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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求你了，变形术的论文明天就要交，我今晚有魁地奇训练，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罗恩扯着她的袖子不断请求着。
她毫不顾忌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罗纳德，你上次魔药课论文就是这么说的，还有上上次草药学的论文，所以，这次，没门。”
罗恩一下子甩开她的袖子，腮帮子气得鼓起来，“为什么？我查过了，你今晚没课，而且你的论文也写完了，最近没有考试，你不用去图书馆复习——”
“罗！纳！德！”她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就算我今晚闲的去帮海格清理炸尾螺的肠子我也不会帮你写你那份该死的论文！死了这条心吧！”
她最后剜了他一眼，抱起自己的课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公共休息室。
还不想回宿舍，她背着一大堆课本，来到了被傍晚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走廊上。
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现在正在各自的公共休息室里做作业，三年级四年级在上天文课，六年级和七年级在地窖上魔药课，所以现在走廊上空荡荡的，除了时不时飘过去的乳白色幽灵，没有别的身影。
赫敏轻轻舒了一口气，想起了今天的魔药课。
德拉科被斯内普教授留了堂，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神游天外了。昨天的变形术课，他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被麦格教授扣了五分，前天的魁地奇训练，他差点从扫帚上摔下来。赫敏有点担心他。他们交往了快一个月，他的状态越来越奇怪。她不止一次逮到他傻愣愣地盯着她看，尽管他们明明清清楚楚说过不能太明目张胆被别人发现。
她一边走一边想，没有发现身后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靠近她。
“嘿！”
一双瘦长的胳膊突然搂住了她的腰。
她刚想尖叫出声，但一股熟悉的冷香从身后传来，她叹一口气放松下来。
“德拉科，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再这样从背后突然袭击我。”她用手肘轻轻捣了捣身后人的肋骨，语气里全是无可奈何。
“你管这叫袭击，”德拉科不满地皱起脸，“我以为这叫情趣。”
“哦，”她今天翻的白眼已经让她有点头晕了，“真不敢相信你把这定义为情趣。”
身后的男生报复性地勒紧了她腰上的大手，幼稚的举动让她忍不住笑起来摇了摇头。她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德拉科把脑袋放在她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后，乖乖地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赫敏转过脸去看他。
德拉科突然觉得心脏不舒服，跳的太快。
“斯内普教授没有为难你吧？”她一边问，一边用手指碰了碰他的额头，她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他甩甩脑袋，蹭了蹭她凉凉的指头，乖巧的像只金色的大猫，”你处理完你的事了吗？有没有看到我让科林递给你的纸条？”
赫敏又翻了个白眼，“你真的没必要让他猫着腰从斯莱特林的长桌溜过来，再鬼鬼祟祟地把那张纸条塞到我手里，然后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一个字：’龙’。说真的，德拉科，那很蠢。”
“嘿，”他眯起眼睛有点不高兴，“是你说要小心的，不然我可以直接用个悬浮咒送到你面前。”
他脸颊鼓鼓的样子让赫敏忍不住想笑，“好吧好吧，我收回，那很…”她想了会儿，最后挑了个他喜欢的词，“很情趣。”
德拉科得意地冲她笑了一下，晃晃脑袋把有点遮眼睛的刘海甩到了后面去。
赫敏伸手帮他顺了顺被风刮乱的头发，又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他光滑的脸。
“你准备好了吗？”他突然神秘兮兮地把脸凑到她面前。
天，她真的很不想翻白眼的，但她忍不住。
“德拉科，要我说几遍，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不是间谍第一次交换情报，拜托你，正常一点好不好？”
德拉科又皱起了脸，“我以为这叫情趣。”
赫敏张了张嘴，很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
“走吧，我的’情趣男孩’，”她伸手勾住他的胳膊，不想再跟他讨论关于情趣的事，“带我去你的约会地点。”
德拉科撇了撇嘴，对于自己的新外号不是很抵触，他点点头，偏过脑袋检查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在确定他们俩没有被别人看到后，他极其自然地接过赫敏肩膀上的书包，背到了自己身上。伸出一只手揽住女孩儿的肩，他迈开步子往神秘的约会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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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很想蒙上赫敏的眼睛，他看到一些麻瓜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男主角蒙住女主角的眼睛，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再松开，女主角会吃惊地张大嘴，然后喜极而泣地回头给男主角一个香香的吻...不过当他跃跃欲试想伸手捂赫敏眼睛之前，赫敏就用一记锋利的眼刀阻止了他的想法。
两人磨磨蹭蹭的一边走一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到达天文塔底下的时候，夜已经完全黑了。
“天文塔？”赫敏皱着眉毛看着眼前似乎无穷无尽的楼梯。
德拉科得意地笑了笑，“很有创意吧？这可是我花了三天废了无数张羊皮纸才想出来的最佳约会地点。”
赫敏撇撇嘴，没有回答他，其实她最讨厌爬楼梯了。
德拉科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塔顶的方向走去。
当两人终于爬到那个能看见整片夜空的小露台的时候，赫敏已经快喘不上气了。德拉科揽着她的腰，不停用另一只手拍她的背帮她顺气，赫敏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德拉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忘了你跟我说过你不喜欢爬楼梯。”
赫敏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很在意。毕竟都爬上来了，难道还要气冲冲地再走下去？
等她终于恢复正常后，德拉科半搂着她的腰，把她带到露台凸出去的外延边上。由于以前也有情侣在这里幽会最后不幸从洞开的露台口滚了下去，于是邓布利多让人在露台上安了两排铁栏杆。德拉科拉着她一起坐下，把袍子脱下来盖在了她肩膀上。第一个目标，完成。
两人的屁股坐在最低的那块石阶上，腿正好能伸到栏杆外面去，赫敏比德拉科矮一些，正好能把脑袋搁在第二排的铁栏上，德拉科侧头看了看她尖尖的下巴被硬硬的栏杆磕出了一道红红的印子，皱起眉探过身去把她的脑袋抬了起来，开始搓她下巴上那块印子，直到她的皮肤变回以往的颜色，才满意地把手缩回了自己那边。
赫敏好笑地任由他摆弄，等他终于停下来后，她抬起脑袋看向了天上圆圆的月亮。
“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她轻轻问道。
“这里不好吗？”他有点紧张起来，“你不喜欢吗？我是说，我知道我有点蠢，我忘了你最讨厌爬楼梯，但是你也说过你很喜欢看月亮，或许我们还是应该去黑湖？或许你更喜欢——”
“德拉科，”她打断他，侧头给了他一个镇静的眼神，他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德拉科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两人没有再说话。赫敏仰着脑袋盯着天上的月亮，德拉科侧着头盯着赫敏被月光照亮的侧脸。
她微笑的样子很美。
德拉科突然这样想到。
她的侧脸很美。
线条柔和而流畅，月光从她光洁的额头一路泻下，打亮她高挺的鼻梁和翘翘的下巴，深邃的眼窝被隐藏在沉沉的夜色里，睫毛扑闪扑闪，像极了两只刚刚学会展翅的蝴蝶，遥远的月亮从天际洒下一阵柔和的银光，一直把那清辉洒进她晶亮的眼底，就像驱赶着一群闪闪烁烁的星星在她眸子里安了家。
他突然很想吻她。吻她的额头，吻她的鼻尖，吻她微翘的唇瓣。
但他不敢。一只蝴蝶太贪心的话，会震碎另一半星球的美梦。
所以，他只是悄悄地凑过去，撩开她鬓边的头发，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她泛着淡淡红晕的侧脸。在嘴唇碰到她皮肤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自己年幼时有个小小的梦想，找到一个女孩，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轻轻吻一下她的面颊。
占星楼与一个面颊吻。
一只蝴蝶的梦想是多么容易满足。
他喟叹一声，把脑袋缩了回去。
却没想到赫敏也跟着他的动作转了过去。
德拉科喉咙里的那一口气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就被哽在了那儿。
赫敏的动作并没有就那样停止，她越靠越近，德拉科只觉得自己的心房里好像揣进了一只小动物，随着女孩儿越来越凑近的脸，不停挠着他柔软的心脏。
扑通、扑通。
他弄不清那心跳是赫敏的，还是他的。
赫敏也弄不清。
德拉科的苍白而尖削的脸曝露在月光之下，白的近乎透明。赫敏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最喜欢的颜色其实是德拉科头发的淡金。
她凑过去，手指绕上一卷他耳边柔滑发亮的金发，嘴唇离他的脸只有不到几厘米，德拉科不停上下滚动的喉结让她有点想笑。她很喜欢他刚刚的那个吻，并且也想让他知道她有多喜欢。
四厘米，德拉科几乎能数清她轻颤的睫毛。
三厘米，能看见她脸上细细的毛孔。
两厘米，可以描绘出她嘴唇上细腻的纹路。
一厘米，德拉科没办法再想其他的了。
轰。
她的嘴唇落在了他鼻尖上。脑子里仿佛闪过一道惊雷，轰一声炸开，周围的一切都褪去了颜色，能印进他眼底的只有她嘴唇的红，眸子的棕。
他突然很想抓住点什么，什么都好，周遭的所有，天上雾蒙蒙的月亮，身边凉丝丝的夜风，手边古旧而破损的砖墙。
但鬼使神差的，他匆忙伸出手，抓住的却是面前女孩儿微凉纤瘦的手腕。
她的嘴唇挪开了，手腕被他抓在手心里。
他手心冒出一股细密的汗，她眼睛扑闪扑闪。
“我喜欢你。”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里响起，被不停吹拂着两人的微风送到女孩儿耳朵里，送到很远很远的天边去。
“我喜欢你，赫敏。”他又说了一次。像是要用自己的声音把这个夜晚盖上一个什么笃定的章。
面前的女孩儿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干净的牙齿。德拉科觉得这是他这么多年看到过最漂亮、最温暖的笑容了。
“我也喜欢你，德拉科。”
嗯，第一次约会成功。
德拉科晕乎乎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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